家国记忆·暖月流晖|正值农家晒秋时

新悦读 10-05 2466

文|周东升

中秋时节,天高云淡,风清日丽,正是农家晒秋的大好日子,记忆中小院里忙碌的场景常会浮现在眼前。

薄雾弥漫的清晨,初升的秋阳好像罩着一层轻柔的纱幔,朦朦胧胧地照进篱笆墙围起来的院子。火红的辣椒,被串成长短不一的串儿,挂在屋檐下斑驳的土墙上;窗台上,几根土褐色的丝瓜和几只橘黄色的吊瓜已经干瘪,那是为来年留的种子。煮熟的地瓜,被母亲切成手指般粗细的长条,摆放在堂屋门前石板上的柳条筐内。这玩意儿晒干后呈半透明状态,如牛蹄筋般Q弹,还蜜甜,是我们兄妹漫长的冬季里最主要的零食,因此母亲每年都要晒出许多筐这样的薯条。

虬枝盘旋的老柿树上,缀满了又大又红的果实,这是一棵甜柿树,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露珠;篱笆墙上爬满了色彩斑斓的牵牛花,红的、粉的、紫的、黄的、蓝的……将小院子装点得生机勃勃,诗意盎然;花生、绿豆荚、高粱头、玉米棒子几乎占满了小院的每个角落,从大门口走到堂屋的小路,都要七拐八绕,显得逼仄起来。

雾霭散去,艳阳高照,母亲忙碌起来。她先将成堆的谷穗头、高粱头用钉耙子摊开,摆弄平整;又把麻袋里的绿豆荚倒在塑料布上,再踩上几遍,在“噼里啪啦”的响声中,颗颗绿豆粒破荚而出;席片上晾晒的芝麻杆子已经干得差不多了,部分干透的芝麻荚陆续炸裂,银白色的芝麻粒脱落到席片上。母亲抓住芝麻杆子抖动几下,再将它们翻个个……

一嘟噜一嘟噜雪白的花生,还带着泥土的潮湿气息,需要继续晾晒,只好连带着秧子被整齐地码放在堂屋门口两侧,足足一米多高,墙垛子似的,一直延伸到院子的东西两端。母亲拿个小马扎,坐在花生垛旁,跟前放倒一把木凳子。她从垛上顺手抓取一把花生秧的尾部,皮果朝前,高高举起,然后猛地摔到木凳上,白花花的花生便被摔落下来。不大会时间,跟前已是一大堆花生,母亲把它们扒拉进簸箕里,端到大门外的空地上。空地上通风好,光照足,一晌就能晒个半干。

老柿树下堆放着四亩多地的玉米棒子,像一座小山。爷爷盘腿坐在蒲墩上,熟练地剥着玉米皮,但他并不是将所有的皮都扒掉,而是留下三两片,向后一捋,形成条状,然后再与另一颗玉米系在一起。每剥一二十对,他就站起身,把系好的玉米搭到柿树杈子上。将玉米搭在树杈子上,既晾晒得快,又节省空间,还防鼠患。一上午的时间,爷爷就能剥出近千斤。

弟弟养的那只小山羊,只有三个多月大,还太小,没有系缰绳,在玉米堆上蹦来跳去,不时地发出“咩咩”的叫声;几只老母鸡焦急地守候在鸡窝旁,它们被鸡蛋憋得难受,“咯咯咯”地催促着正趴卧在里面的那只母鸡。下蛋完毕,它们就急匆匆地飞出鸡窝,扇动几下翅膀,“咯嗒”着报喜;大花狗蹲坐在门楼下,尽职尽责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……这些生灵的喂养,为小院增添了浓郁的生活气息。

责任编辑:徐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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